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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恬淡 
“无欲”才能创设那种平静恬淡的心理环境呢?因为庄子从心理的层次和生理的层次分析了“无欲’,对于人的精神生活和生命机体都有着重要意义。
  首先,从心理层次来看,庄子曾指出:
  “以瓦注者巧,以钩注重惮,以黄金注进行昏。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外重者内拙。”(《达生》)这一段话翻译成现代文,庄子是说“请看看射靶赌博,就会明白。若是用瓦器作赌注,射手心地坦然而格外技高,不慌不忙,一发便中。若是用金属带钩作睹注,射手就心存疑惧,满脸紧张,连发不中。再若是用金条作赌注,射手则会头脑发昏内心迷乱,弓弦尚未拉开,射手便昏晕过去了。同一射手,同一巧技,一旦心有贪爱,便会有重外物,患得患失。人若看重外物,内心就变蠢了。”
庄子认为,嗜欲的深浅是修养高低的决定性因素和标志,一个人只有除去心中的嗜欲,才有心境的宁静。如前所述。庄子认为,一种无待、无累、无患的理想人生,就其心理特征而言,需要而且本身也是依靠一种安宁、恬静的心理环境。而恬淡无欲的精神修养,正是形成这种心理环境、精神境界的基础。
  其次,就无欲对人的生命机体的重要意义来看。庄子认为人的机体是由“形”和“神”两种成分组成,比如他指出:“劳君之神与形’’(《徐无鬼》),“女神将守形”(《在
宥》);庄子还认为“形”与“神”两者之中,形是末,神为本,‘形德仁义,神之也’。在庄子心目中,“神全”,即保护这个生命的根本不受侵害,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并且这也正是达到理想人生的一种标准。然而,如何养神才能使神全不亏呢?庄子明确回答:恬淡无欲。只要“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
  两千多年前的庄子,就能从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如此鲜明地指出恬淡无欲是修养成精神绝对自己的必由之路,实在令人叹服。无论从心理学还是养生学的角度看,庄子的见解都是符合事实的。
  我国在东汉时期出了一位古代著名的医家,名为张仲景,人称“医圣”“医方之祖”。当时正是东汉末年,政治斗争十分激烈尖锐,一般文人都竟相追逐权位、依附权势;老百姓则因兵荒马乱、生活极不安定,疫疠流行,大量死亡。张仲景对此深有感触。在他本人的宗族里,原来有200多人,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竟死亡达三分之二。张仲景深深“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触景生情,他感叹说:“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生,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叔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祸至,而方震粟,降志屈节,钦望巫视,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赍百年之寿命……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痛之!举世昏迷,莫能觉悟,不惜其命,若是轻生,被何荣 势之云哉?……
  张仲景这段文字,虽说讲的是医学养生的问题,但是他从医学的理论讲出了一个与庄子相同的道理:养生养身,重在养心养神。张仲景指出,那些终日孜孜汲汲,奔忙于名利,攀附权势的人,从来就没有恬淡恬静的心情。这种人,尽管外表穿戴华丽,但其身心交瘁,十分空虚,不过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一旦有病邪来袭,马上陷入褐不旋踵的境地,束手受败。这些仕途得意者,倘若只奔忙于名利,不能保持恬淡恬静的心境来对待名、利、富、贵,本来已无平步青云的快感,囊中羞涩又有简衣陋室的困境,如果心底里还放不下那些名利权势的欲望,是是非非的思虑,一句话,不能保持一种虚无恬淡的心境,那岂不是三重压力一起袭来,这不等于是自毙吗?因此,一些聪明的隐士,对庄子的劝诫是倍加推崇的。
  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绵延几千年。尽管朝代频繁更替,但是官场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却无不相同。有些不愿以媚颜侍权贵的名人达士,悟出“仕途虽赫奕,常思村下的风味,则权势之念自轻;世途虽纷华,常思泉下的光景,则利欲之心自淡”的道理,或终生不仕,或主动辞官,或遭贬自安,去寻求田园山林、躬耕自乐的隐士生活。这种归避山村、寻求田园之乐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庄子“恬淡虚无”的思想的较深影响。正是庄子指出的
此种修养方法,不但使隐居之人顶住了物质匮乏的熬煎、精神痛苦的折磨,而且在移情田园山村中寻得无限乐趣。
  避世隐居也绝非易事,并不是一条悠哉游哉的坦途,任何隐士都逃避不了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士进则为官宦,退则为庶民。为庶民,则社会地位与经济收入常无着落。庄子自己穿破衣,打草鞋,找人借米的贫困且不说了。《庄子)书中还描写了许多贫困的隐士,如容貌有饥色的列子;蓬户不完,上漏下湿的原宪:三日举火,十年不制衣,颜色浮肿的曾子……物质的贫困已经会带来精神的苦闷,但作为隐士,更难熬、更折磨人的恐怕还是那些
自觉“满腹经纶,却无力回天”的感叹、怀才不遇的哀鸣。这些精神上的羁绊、痛苦更常常使隐士们备受熬煎。
  在古代社会中,隐与仕总是相对的。可以仕而不仕方为隐,可以仕是隐士的身份资格,并非渔夫樵夫引东卖菜者皆是隐士,而“知识”、“思想”又是构成隐士资格的重要条件,
《商君书·算地》就说:“处士资在于意”——隐士的本钱就是他的思想,而隐士自视为“本钱”的思想、智慧、知识在得不到社会的认同,没有施展表现于社会之时反而成为锁住他们自身的枷锁、链条,使他们不能自拔。所以除了那些天性冷漠,即天性是无所谓、不动心的人之外,“隐”,总意味着个人与社会的冲突和脱节;“隐”,总是带着内心的焦虑、苦闷、抑郁、孤寂。
  庄子对自己隐居生活的切身体验,使他把注意力从养身集中到养神上来,即主张隐士们将自己那点“本钱”置之不用,以至全部忘掉,从而进入一种平易恬淡,忧患不能入,其神不亏的境界,说到底,就是借助一定的冷漠来缓解内心的苦闷与焦虑,与受挫经验,现实社会保持心理距离——不动心、脱离、疏远等等,给自己在冷酷、复杂现实社会生活中营造一个心理上的避风港,以免于更大的实质性损伤。应该说,庄子注重养神的见解和主张,对隐士,或者说对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种种原因而遭受挫折、打击而心理严重失衡的人,在精神安慰、心理平衡中是有用的,必要的。常言道:得志时好孔孟,失意时好老庄。庄子为士大夫知识分子(包含一些失意者)指出的一条在遭到巨大失败和不幸之后,如何通过心理的自我调整来勉从虎穴暂栖身的自卫之路,这确实是庄子的聪明之处,因此它也历来成为文人墨客、失意官宦安顺自处的信条。如<菜根谭)的作者明末的隐士洪应明就是一例:
  世人一般不是恨好花不常开,就是愁美景不再来。可是,洪应明则想到了另一面,在他看来,花卉柳木的艳丽、笙乐歌舞的喧闹,都是虚弱而又短暂的。倘若得意忘形地沉湎于其中,就会陷入了自然的虚幻境界中,就会被放纵的念头所缠扰。因此,他主张人应摆脱诱惑,学会在树木败落、花草调零之后,在宁静的环境中,从清淡的食物里,寻到一些有益的启示,以领悟宇宙发展的依据和做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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